第 1 章
据权威统计机构保守估计,自2005年以来,我国穿越年均输出量已达两万余人次,其中六成萝莉,二成剩女,一成猥琐男,一成弱受,还有零点五成是伪装强受的弱受,今年比去年同期同比增长10%,环比增长15%。
而且那帮孙子穿过去不是争宠就是种马,不是宫斗就是宅斗,突出贡献是带红了一批流行歌曲,剽窃了一批古诗词,以及增加了部分城市糖葫芦的销量。只有个别有抱负的想当皇帝的,却因为智商不够而被扼杀在摇篮之中。砖家对此深表痛心,认为穿越谈恋爱的歪风不刹,邪气不清,是对量子跳跃理论的亵渎,也是对家庭伦理观念的挑战,更不符合稳定压倒一切的大局观。
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,人民交警时锦心,在某高峰段执勤时穿越了。
……顺便说一句,希望广大交通参与者平安出行,一路顺风,违章查询请上网输入身份证号以及发动机号后四位即可,如有疑问请致电咨询投诉电话:(8484)84848484。现在让我们来问问他老人家是怎么穿越过来的。
请问,您老是怎么穿过来的?
“说来话长,要听吗?”
听吧。
“那一天,下班高峰啊,我突然发现一小车闯单行线。我这么兢兢业业立足本职服务社会的好同志,难道能够容忍这种扰乱交通秩序危害道路安全的行为吗?不能!所以我非常潇洒的示意他停车,然后走到他车窗前非常礼貌的敬礼。”对。
“结果那家伙刚拿的驾照,见了我一哆嗦就松了刹车,他妈的破车又是自动档,松了刹车就往前滑,后视镜刮掉了我的对讲机,我刚要去捡那小子便把油门当刹车踩了,我只来得及喊一声‘哎哟哇!’,就被卷轮胎下面去了。”
“而且!臭小子你压了我就别动好不好,他妈的又倒车想把我弄出来,结果又碾了一回。”
“那货急得满头大汗,又前进,再碾一回;前进没进好,又倒车;又前进,又倒车,又前进,又倒车……”
……这次约谈到此结束,走您吧。摄像,收工!
“等等等等,让我说完!亏了我身强力壮生命力惊人这时还没死,那货好不容易把我抬出来送医院,结果竟然堵车!”
堵车?
“堵啦!堵得那叫一个严实,据说那条路的红绿灯二十年没交电费,供电部门——电老虎嘛,你知道的——就拉了闸,要交管部门交;交管呢,说应该是城建交;城建说供电就做做雷峰吧,红绿灯嘛,国计民生啊。”
踢皮球呢。
“就是,平时要是没交警,这条路二十四小时堵车。”
那负责的交警呢?
“不巧啊,正是区区在下。”
……
“于是我们就被堵在路中间,在喇叭的轰鸣中,尾气的蒸腾中,司机的号叫中,我睡着了……”
于是就到这里来了。
“所以,我的穿越完全是有关部门互相推诿造成的,进一步明确部门职责,加强分工合作实在是很重要。一个事情看起来谁都管,其实谁都不管,这样最容易出事——您一定要把这句话报出去。”
“不过话说回来,这个身体是谁的?”
一个波斯、突厥、龟兹、疏勒、汉族等等等等的混血儿。
“什……什么?外国人?嗯……This……嗯……This is an……an……apple……苹果是apple吧?一库一库,一呆一呆。”
……
……
小蛮是个胡人。
而他的母亲,偏偏又是个汉人。
西域找不到他那么黑的长发,中原却找不到他那么碧的眼睛;西域找不到他那么细的肌肤,中原也找不到他那么艳的双唇。
无父无母,无兄无弟,没有禁忌,没有礼教,不受约束,不受压制。十六岁的胡儿小蛮,如同西域广袤天空上最自由的风,带着那块神奇土地上最迷人的风情,飞进了宏大、繁华、海纳百川的长安城。
大祁(注意,这里架空了)天子的长安,胡人的长安。长安人爱吃的是胡食,穿的是胡服,戴的是胡帽,听的是胡乐,跳的是胡舞,爱的是胡姬。小蛮畅笑着回应了几个胡姬的媚眼,在极尽高大的城墙前深深一呼吸,昂首挺胸走进了春明门。
一入春明门就是东市。
诸位一定想问,他从西方极乐而来,怎么会进了东市呢?你们这些考据党就是穿越文最大的敌人,必须严厉取缔,冒头一个,打击一个。总之他进了东门到了东市,东市车马喧闹,人海如潮,因为靠近兴庆宫、大明宫和太极宫,高级人种扎堆,因此这里的货品基本都是奢侈品,光看不能买。
而相比起来,西市附近住的都是平民百姓,东西实惠,所以长安城市井放荡的浮华少年都扎堆在西市,最热闹的食肆、歌楼,茶寮、娼馆等等也在西市。
不过东西市有个共同点,那就是闲人多,比如晋王李荼。
当时李荼正穿着最华贵的袍子,半躺在最奢华的马车里,想不出上哪儿打发时间,无聊到玩自己的手指,无意中掀起窗帘,只看了一眼,竟就此沦陷。
只见那少年牵着高大的骆驼缓缓走来,绯红袍,鹿皮靴,美的如此张扬而鲜丽,如此飞扬跋扈不可抑制,美到使他周围的空气里都洋溢着难以名状的、放肆却甜蜜的气息。
李荼揉揉被刺痛了的眼睛笑了。
——他观此物不同寻常,必定系石化,或是卵生,绝非蝌蚪状喷射游动融合分裂而来!
贵公子李荼,活到二十七岁,终于彻底爱上了一个人。
时锦心站在门面最小最破烂的酒店门口,却被最美的胡姬欢叫着拥入怀中。
“小蛮!”绿腰袒露着襟领,洁白的前胸晃花了路人的眼,“捎信的说你一个月前就应该到了,怎么走得那么慢!”
时锦心色迷迷盯着她的胸脯: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别看了,我是绿腰。”
“绿腰是谁?”
“绿腰就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绿腰。”
时锦心说:“哦,哦,妹子,我去个厕所。”说完跑了。
绿腰楞了半天,然后在酒肆门口叉着腰大吼:“安朵!爷爷!你们快给我把那小坏蛋追回来!”
时锦心牵着骆驼撒开腿狂奔,——不要追了,看个胸脯追什么追啊?我还没摸呢!我不认识什么小蛮绿腰,我是时锦心——奶奶的,你们吃什么长大的跑这么快?再追,再追就他妈是袭警!袭警都是枪毙的我告诉你们!一人袭警全家把牢底坐穿……
那个满头红发,乱蓬蓬如鸡窝一般的矮个子少年叫做安朵,另一个白胡子的则是他的爷爷。
时锦心被打成包扔在粗糙的木桌上,安朵搂着他的脖子不放说:“小蛮你可想死我了!”
时锦心环顾四周,问:“小蛮是谁?”
安朵大惊失色,说:“你真的是小蛮?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?你连自己都不记得了?”
时锦心看着他白森森的牙说:“哎呀,我努力想,努力想。”
安朵吊在他身上,拼命晃:“完蛋了!你这混蛋!没良心的东西!”
爷爷忧心忡忡说:“好了好了,你这孩子要把小蛮给勒死么。他可能是累了,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吧。”
他拿起时锦心的包裹,解了捆绑的绳子对他说:“你去洗把脸,东西我给你拿。”
时锦心立刻跳起来出门去找骆驼,小包包不要了,他要一走了之,结果他沮丧的发现骆驼早就被那老头子栓到后院去了。他刚抬头准备思考,就被绿腰揪着耳朵扯回酒肆,连连呼痛中发现靠窗的桌子旁多了一位客人。
这位客人,面前的酒他根本一沾都不沾,只是扭了头看窗外那寻欢的众人,发觉时锦心看他才回过头来,笑了笑。
正所谓清俊风流,时锦心只觉得心口一荡,竟被他笑楞在当场。当年他站在马路中央韬光养晦气之时,曾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美好的相遇,如今当它真的到来,他脑中开始奔腾着一首永不停歇的史诗,他的心充满了扩张力,他的嗅觉、听觉、视觉都达到了最高度的敏感!
一场设定宏大关系复杂不断玩CP游戏换攻就像换轮胎一样的七十万字的爱情故事开始了!
纵横捭阖,气吞山河!
……
我很想写“以下省略六十九万七千字,全文完”等字样,嘤嘤……
第 2 章
抱负。
道路。
科学让人类一直在走着一条越发卑微的道路,很长时间里我们都自认为是宇宙的中心,直到哥白尼告诉我们不是,而后牛顿说这个运行的世界不需要神灵,再而后达尔文指出我们和猴子来自共同的祖先,我们人类的总和、我们的文明、科学、知识、一切,都不过是宇宙中渺小的沙砾……
只有一件事情打破了这种卑微,那就是穿越。
粒子穿透了不可渗透的时间,三维的宇宙霍然拓宽,我们重新回到了人类意志的巅峰,由此带来量子力学的美好春天……
……
……
——按照《走近科学》一贯以来的尿性,上面这段话是不成立的。
现实是,时锦心穿越以后,果断沦落到了青楼,不要问他怎么去的,穿越文拒绝考据党,总之他掏兜以后发觉全身上下只剩三文钱,且钱的正面写着“波斯央行”,反面写着“不在大祈流通”,于是他就去了。
他去了长安城最红火的小倌南院燕云楼,位置大概在胜业坊。
……你管“小倌”这个词儿是什么时候才有的?!说有他就有!管得着吗你?
燕云楼妈妈桑(男)接待了他,以下是口述实录。
“头一眼看到那个人的时候,觉得不错,很美,一枝秾艳露凝香,只有那么白的皮肤才能把大红色穿那么好看。他往门口一堵,冷冽的沉声问我:‘要不要招工’,那种眼神,那种语气,那种压迫感,很颤栗,很邪佞,很鬼畜,很□!嗯嗯、yoo、yoo、期可恰。”
(回忆中)
“我当时就决定要他了,现在胡人小倌儿正流行,而且中原话说这么好的胡人不多啊。但是这年头,客人要求都很高,小倌儿都走在追求色艺双全的康庄大道上,于是我就要求他跳个舞弹个琵琶来看看,他胡人嘛,应该很简单的。”
“谁知他突然把我压倒(那种触感不错),贴过来(嗯眼睛就像绿宝石一样)说:‘你要妨碍警民共建吗?你要不服从交警的指挥,不积极配合交警的管理吗?你信不信老子立刻就能在你们店门口安个中心隔离带?’”
“我虽然不知道‘中心隔离带’是个什么东西,不过听起来好像是个很□的东西,估计对我们的生意有影响,于是我立刻就答应了他,然后他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“昨天是他第一次挂牌,揭牌的是王老爷,大金主。我告诉他,只要颤抖、辗转、呻吟、哭泣、求饶就可以了,他答应得很痛快,结果,是王老爷颤抖、辗转、呻吟、哭泣、求饶了一晚上……不要这样看我,其实我是很酷的一个人,谁告诉你妈妈桑一定要妖娆?”
燕云楼红牌粉菊花伏在神情严肃的妈妈桑肩头嚎啕大哭:“可是他得罪了大主顾,咱们的一年三万两啊!”
妈妈桑冷峻地抚腮:“事已至此,我大概要削胡明志了。”
“啊妈妈,这事儿和你的胡子有关系吗?”
“没关系。”
“那您为什么?”
“多嘴!穿越架空文里不存在逻辑。”
时锦心感慨道:“天生斯人,又何必如此夭折其志?如此时运如此命,奈何风雨奈何天!”
时锦心又感慨道:“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。”
时锦心说:“王老爷,你可不可以别来啦,我虽然当交警前是防暴队出身,体力也不是用之不竭的嘛,况且还是个弱受,折腾一晚上很累的啊。”
王老爷扑上去,抱着他的腿说:“小心心……亲亲……求你,来嘛……来嘛……”
时锦心叹口气,说:“算了算了,青春在构建平安社会中闪光,再帮你一次吧,麻烦以后说话不要带波浪线。”
“啊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就是那里,啊……”
“这么想要?”时锦心点燃蜡烛,缓缓滴下蜡油,嘴角是一抹邪魅的笑意,“想要就求我啊,让我满足你啊。”
他点燃蜡烛烧着艾叶,扔进拔火罐,迅速扣到王老爷背上。
“老爷子,我就不懂了,”时锦心说,“你治疗肩周炎不去找大夫偏要上青楼干吗?”
王老爷满足的呻吟道:“还不是因为上回被你把肩膀卸下又装上后,突然觉得灵活了很多嘛……心心啊,我最相信你的医术
哦……。”
时锦心扭头抹去感动的泪水:我都下海从事**服务业了还不忘为人民服务,果然是寒风中一枝怒放的寒梅,春雨里一棵伟岸的青松,以汗水挥洒七彩人生,以辛勤换来万家安宁,工作踏实、不计名利的人民好卫士!可惜我英年早逝,连放在枕头下面的那份入党申请书还没有来得及交给组织……
“现在觉得颈椎怎样?”
“好多了,自从你给我牵引以后……转头抬头都很顺畅。”
“那当然,我费了吃奶力气给你拉了,连续三小时不断运用至少五十斤的臂力——你拎袋五十斤的大米站半天试试——我一弱受容易吗我?”
“今天再帮我牵牵……?”
“饶了我吧,”时锦心说,“我今天轮休。”
“二百两牵不牵?”
“不牵。”
“五百两?”
“老爷子你找大夫去。”
王老爷咬咬嘴唇,狠了狠心说:“一千两!”
时锦心楞了楞:“来吧来吧,看在银子的份上,谁让我沦落风尘,身不由己呢。”
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。
一个男人。
一个很好看的男人。
天涯。明月。
他在明月下。明月下只有他一个人,天地间彷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寂寞。
刀。
漆黑的刀,刀柄漆黑,刀鞘漆黑。
他忽然道:“你在。”
妈妈桑道:“我在。”
他道:“我知道你会在。”
妈妈桑道“我一直在。”
男人抚摩着招牌,就像抚摩着情人的脸。
他笑了,居然笑了。
他笑起来就像春风吹皱了一池湖水。
出鞘,如电。
他踩着招牌,淡淡的语音仿佛魔咒。
“竟然还敢写‘同行免进’。”
妈妈桑冷笑:“后面还跟着‘面斥不雅’四字。”
他微笑着走过来握住妈妈桑的手说:“你好,贵姓?”
妈妈桑说:“姓杜,叫杜白。”
男人说:“杜兄,你长得不错。”
杜白说:“小蹄子,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台词如此。”
“哦哦,可以理解。虽然我是来找儿子的,不过杜兄既然长得不错,那有没有兴趣上我店里工作?待遇良好,月薪过万,客人素质高,奖金福利参考事业单位,还有法定休假日哦,来来来,这是我的名片。”
杜白接过来一看,上面写着:时瑾伊,绯吧。
杜白问:“绯吧是什么?”
时瑾伊说:“我的店啊,规模很大的哟。”
杜白:“不去。”
时瑾伊打断他,摆摆手:“我知道,你对这家店还有感情,但我会给你时间考虑,你不用现在就答复。”
杜白说:“你活腻了。”
“不,不用告诉我理由,”时瑾伊诚恳的说,“我有这个耐心。”
“这长安城还没有你说话的份!”
时瑾伊拍拍他的肩膀,眼神里闪烁的都是信任:“我、等、你。”
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入燕云楼,身后是流下冷峻的冷汗的妈妈桑杜白。
“……”
还剩六十九万五千字
第 3 章
“时锦心!”
“时锦心!你在哪里?”
时瑾伊把红牌粉菊花踏在脚下,一刀劈断了大厅廊柱,全身散发着一种无坚不摧,无孔不入的杀气。
正在房内给王老爷治疗腰椎脊盘突出的时锦心,突然一掌震断了王老爷的心脉,猛然站起来:“是我爹!”
他狂奔入大厅,大吼一声:“爹啊!我在这儿!”
时瑾伊缓缓回头,慢慢走向他,一步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的心口上。
刀尖,指在时锦心的眉心,冰寒,雪亮。
时瑾伊隐隐有金属质感的声音轻轻响起:“美人,我找我儿子,你最好别和我开这种玩笑,我,不喜欢。”
时锦心冷静的与他对视,深沉的说:“自从得了精神病,我的精神好多了。”
“啊——”时瑾伊长刀脱手,热泪盈眶。(背景音乐快上,说你呢!还问什么,杰伦啊!)
“乖乖!”
“爹!”
“宝宝!”
“爹啊!”
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!”
时瑾伊突然把儿子的头扯离自己的怀抱:“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啊?你原来那湿润甜美的嘴唇、阳光少年般的小虎牙、纯洁无暇的黑眼睛和蜜糖一样的皮肤呢?”
时锦心说:“爹啊,不是你送去火化的嘛。”
时瑾伊又细细看了看,说:“其实这种异域风情也不错,这年头流行神秘感。儿子你有没有兴趣上我店里工作?待遇良好,月薪过万,客人素质高,奖金福利参考事业单位,还有法定休假日哦。”
时锦心说:“爹,稍等一下。”
他从刚刚撑起身子的粉菊花头上踩过去,扯着时瑾伊的手腕一路拉到他房间,完全无视渐渐冰冷僵硬的王老爷,激动的小声问:“爹,你是怎么穿过来的?”
时瑾伊神秘一笑,说:“你终于问了……”
“其实,”他说,“我们店里的那口古井是和这边相连的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?好旧的梗!”
“他说的没错,”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,“是我告诉他的。”
时锦心猛然转头:“王老爷?”
王老爷点点头:“我经常诈尸,你习惯了就好。”
“为什么你会知道?”
王老爷凝视着他:“因为我就是冥界的大神,阎王枕边人。”
“我有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!”他直指着时锦心,“是使命,你背负的使命把你送到了这个世界!”
“什么使命?”
“不知道!”他又指着时瑾伊,“总之有使命,你爹也有使命!这就是你们的命运!去完成你们的使命吧……”
时家父子同时出拳,王老爷喷血泉破屋顶呼啸而出,变成天边的星星。
“吵死了,”时瑾伊说,“穿越文里还搞什么使命,使命都在床上!就是被人××○○后再×○×○,最后○○××!”
时锦心赶忙给他捶背:“爹,你英明。”
时瑾伊看看表:“营业时间到了,我回去了。送你一把家传宝刀,在遇到对眼的小攻时可以逼他就范。”
说罢把手中之刀递给儿子。
时锦心接过一看,此刀造型特殊,长一尺三分,宽一寸一分,通体乌黑;抽刀出鞘,吹毛可断,寒光森森,戾气扑面;操刀在手,只觉得此刀仿佛有生命一般,挥舞之间,发出阵阵清啸。
刀面上刻有一行篆书小字,细细辨认,原来是“贷款修路,收费还贷”八字。
时锦心说:“爹,这不是你店里那把开坏了刃的西瓜刀吗?”
“对呀,但是我试过了,这把刀切西瓜不行,砍人可以。况且是我在机场高速上半路缴获的战利品,很有纪念价值的哟!”时瑾伊献宝似的说。
儒商(?)时瑾伊的兴趣之一就是收集字画,当年遇见公安局的老局长——也是时锦心的伯乐——甚是投缘,便屁颠屁颠也去求人家的墨宝。老局长大笔一挥,欣然而就,时瑾伊视若珍宝,请名家装裱后悬挂在自家店内的最显眼处。
这就是所谓的绯吧“七景”之一。所有寻欢作乐,撒钱□的客人们,一进绯吧,触目就是“坦白从宽、抗拒从严”八个墨汁淋漓的大字。
“我走了,保重啊儿子!”时瑾伊跃出门外。
时锦心依依不舍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,静静的,凄绝的,终于忍不住,飞奔而去:“爹啊!——你跳错井了!不是那一口!————”
……
李荼问:“我这个主角能出场了吗?”
可以了。
“真是,我才是主角嘛。”
你也要理解嘛,时锦心他爹那种人,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终极大BOSS,和他斗,后患无穷。
时锦心正在外面挥汗如雨的打捞他爹,李荼撇撇嘴,推门进房等他,一抬眼看到王老爷从房梁上挂下来。
李荼斜斜一挥手,隔空打了他几处大穴,等他掉下来后便捏着他的手腕猛一发力,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,王老爷全身骨骼尽碎,已是死狗一条。
“对不起,”李荼低下头笑着说,“作为一个女王腹黑邪戾派,必须要适时表现一下。”
他微眯着眼睛在室内巡视,看到桌子上的西瓜刀,好奇的拿起来看。
“逆……逆刃刀!” 王老爷突然嘶声大吼。
李荼吓一跳,回头惊视着王老爷:“你到底怎样才能死?!”
“是逆刃刀!”王老爷残喘着,“使命!使命啊啊啊……你!”他指着李荼:“手持逆刃刀的英俊青年!必须寻找到给你十字刀疤的那个人,然后和他共同承担使命……”
李荼一刀把他砍成两段,又剁剁碎。
这时,浑身湿透的时锦心进了门,见了李荼仿佛被雷劈中,楞楞的,脸上又红又白。
“……是你。”他羞涩道。
“……是我。”李荼矜持道。
他俩同时说:“我……”
李荼浅笑道:“你先说。”
“不,”时锦心左偏四十五度垂下脸,“你先说。”
李荼跨出一步,时锦心却突然一脸深情状对他说:“书桓,你不要过来,等我奔跑过去……”
李荼问:“啊?谁是书桓?”
时锦心美豔的小脸神色渐渐凄迷,纤弱娇嫩身子微微发抖,盈着薄泪的瞳中,闪着似流水的波光,他别过头去,眼睛里杀气四射,在牙缝中说:“老子也不知道那狗/日/的是谁,老子只是照台词念。”
时锦心泫然欲泣,纤细的十指胆小地抓住李荼胸前的衣襟说:“不!我不说了,你也不要问了!你不要这样!我好心痛好心痛!我曾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地对自己说,今生今世,我要把我的一切毫无保留的献给你,你要到天涯海角我跟着你,你要赴汤蹈火我陪着你,也许,我不能给你幸福和快乐,但我可以让你始终能拥有我而感到幸福和快乐……我们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,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好吗?”
李荼深情款款凝视他(一分钟):“我真的真的好爱你……”
时锦心美目流转,双颊上一抹含春的彤红:“那我们从交换日记开始好不好?虽然我的日记都是小学写的,内容不是捡到钱交给警察叔叔就是扶老奶奶过马路,末了还要说‘我的名字叫红领巾’‘这是我应该做的’。但我相信你能从中看到我的爱。”
李荼说:“感谢上苍——我知道我爱你爱的好痛苦好痛苦,我也知道你爱我爱的好痛苦好痛苦……
“你们这样我好痛苦好痛苦!”王老爷大吼一声,举起手掌朝自己天灵盖拍下。
时锦心和李荼把他装进蛇皮袋,扔进井里。
突然一阵嘈杂,时锦心抬起头问:“怎么了?”
粉菊花从大厅中直直飞出来,载在他脚下。
时锦心拼命摇晃他:“菊花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!菊花你不要吓我呀!老板呢?”
粉菊花说:“时时时锦锦锦心心心你你你放放放……开开开我我我我……要要要被被被你你你摇摇摇死死死了了了……”
李荼把粉菊花抢在手中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妈妈桑杜白冷峻地进来了。
他指着时锦心说:“这家伙艳名远播,武林盟主来抢人了。”
太好了,老猫终于也塑造了时锦心这么一个弱受了。
我的耽美世界真是完满啊。(捧茶作感动状)
第 4 章
到这儿请各位看几个关键词。
青楼、小倌、美貌、柔弱(?)、艳名远播、武林盟主、抢人。
看懂了吗?
看懂了就知道什么人要出场了。
对,那就是最适合弱受的王霸强攻。
王霸强攻的关键词是什么?
王霸之气不可少、帅且脸色阴沉;男中音,邪魅一笑;目光冷冽,善于咆哮;臂弯强劲,性感,身材好,高,有肌肉。
腰身当然要健硕的,不然怎么在床上亢奋勇猛。好了,既然都讲到床了,记住他们必须是虐爱派,当他们一股热流猝不及防地涌上腹部时,绝不是立刻就做,先要准备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具和□用在弱受身上。
为什么?
程序啊!学过C语言没有?!
好,大家跟我念王霸强攻床上必备台词吧:“你这小妖精……快……再叫大声点……快点……为我……发出更淫/乱的声音来吧!”
……
……
时锦心同志,请住手……
“晚了,” 时锦心拍拍手上的灰说,“臭小子一进来就是拽拽的样子,就和那些开着宝马闯红灯的家伙一样,我看着来气。”
你把为你专门准备的王霸强攻一拳打倒了,你的名声完了。
“哎?” 时锦心很紧张,“我弱受的名声?那我咋办?”
唉,名声一毁,事情就不好办啦,你就说修颐和园吧……
“这事儿和颐和园又有什么关系?”
没什么关系,顺口一提嘛,那就不修颐和园了吧……
残破的门下传来呻吟声,粉菊花冲过去掀开门板:“盟主啊!您没事吧!实在对不住啊!妈妈桑会好好管教他的!”
妈妈桑杜白冷峻地点头。
王霸强攻迷迷瞪瞪坐起来:“谁?谁打我?”
杜白说:“真对不起,是我们最当红的小倌,叫……”
“王老爷,” 时锦心拎着湿漉漉的蛇皮袋,把某个颈椎腰椎都不好的老妖怪倒出来,说,“王老爷打的,我看见了,你把他带到床上教训去吧。”
盟主说:“哦。”
时锦心说:“哦什么哦。”
盟主说:“为什么?”
“他打你了。”
盟主说:“哦。”
时锦心说:“你傻的啊?”
盟主说:“编程不让我多说话。”
时锦心说:“哦。”
粉菊花以手遮额说:“嗷嗷嗷……盟主变成天上的星星了……”
时锦心把脚收回来说:“他妈的在我面前还不好好交代。”
写到这里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:李荼不见了。
为什么?
管他呢。
剧本如此!
大眼哥有云:深明大义,韬光养晦,日日操练不已,争取早日成为一个合格的神经病。
时瑾伊去而复返,站在门外喊:“谁欺负我儿子?谁敢欺负我儿子?”
时锦心说:“爹!抽伊!”
他爹说:“同抽,同抽。”
妈妈桑杜白终于发威了,他怒吼:“时锦心,我要把你卖掉!”
时锦心问:“卖给谁?”
杜白吼道:“我管你的!给我宅斗去吧!”
说买就卖,真是一如青楼深似海,两鬓斑白泪阑干啊。时锦心被卖给了王老爷做第十四房姨太太,一个弱受,要和十三个女人一起争男人了!
下面要快进了,从前长安有一个王老爷他自称是冥界大神阎王枕边人,他娶了十三个老婆没有一个能生儿子的,生一个也是丫头,再生一个也是丫头,丫头丫头生了一个加强连,终于他在南院找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弱受,两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王老爷就把他赎回去了,就指望着他生儿子呢。
时锦心当然不可能给他生儿子,移植子宫这个事情太麻烦了。当然没有子宫的话,宫外孕也可以,但是太危险,你得保证胚胎一定着床在肝脏上,因为肝脏血流量比较丰富能够为胎盘提供足够的营养,不过怎么解决由于胎儿成长而引起的肝脏破裂大出血等问题呢?
好在穿越架空生子文不需要逻辑,再说不能生子,因为他有使命!
“王老爷,我的使命到底是什么?”
王老爷沉吟:“时锦心,既然你有此一问,那我就实话实说了。”
“请讲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王老爷望着胸口那段血淋淋地刀尖,瞳孔陡然放大,他颤抖地伸出食指:“你……竟……然……谋杀……亲夫……”
时锦心拔刀,漫不经心地吹去刀尖上的血珠,深沉地望着远方。“到底是什么使命呢?命运何其残忍,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扔在这个冷漠的地方!”
王老爷说:“反正是特别重大的使命!”
“什么叫做重大使命?”
“那就是掉脑袋的!”
“哪种能够掉脑袋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大事,掉脑袋的大事……我只想到了一件。”时锦心说。
“是什么?”王老爷问。
时锦心深吸口气,缓缓道:“那就是——建立共和。”
“啥?共和?在唐朝哦不架空大祁?就长安?”
时锦心仰首道:“卢梭巍巍高哉,将平等之观念撒入人心。大祁人人有病,什么病?愚昧病!被奴役却自以为自由着,当了奴才却不知道自己是奴才!我将拯救亿万万架空朝代之民众!所谓历史大潮,浩浩汤汤,顺之者昌,逆之者亡!”
王老爷握拳道:“对,共和!要共和!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我写崩了,大家不要打分,不要打我。
我去搞正经的
嘤嘤嘤嘤……全文完。
END
[ 此帖被笑笑~在2011-09-21 00:05重新编辑 ]